这几天,位于杭州下沙的货拉拉总部,被陆续赶来的司机围堵。
“货拉拉和司机打起来了!”有现场目击者告诉锌刻度,从前两天起他就注意到,每天都有货拉拉司机陆续赶到货拉拉总部楼下,至今已聚集至少1000人。
如今,这些情绪高涨的司机已将该货拉拉总部直接包围。目击者对锌刻度表示,货拉拉与司机产生冲突是“经济纠纷”所致。
随后,锌刻度记者就此事致电货拉拉的官方唯一联系电话,官方回应称,“这件事情有相关部门处理。”当记者询问是否可以直接联系该相关部门,官方则表示让记者留下联系方式和采访内容等待答复。而截至发稿前,记者都没有等到货拉拉的最新回应。
因降价已被多次围堵
杭州下沙的货拉拉总部被司机围堵
这不是货拉拉第一次被司机围堵。
早自今年7月起,福建、天津、昆明、郑州等多地就已发生爆发过多次司机围堵货拉拉总部的围堵事件。而货拉拉与司机的矛盾,则源于在今年6月,货拉拉对平台运费进行的一次调价。
此前,按照平台设置,司机从货拉拉手机平台接单,根据不同车型,每公里都有不同的运费标准,一单完成后,扣除平台的提成,剩下的就是司机的收入。
而货拉拉公司给司机提供客源也是有成本的——平台会向司机收取会员费,再加上油费、车辆维修保养,司机实际拿到手的收入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高。
据相关媒体报道,这次调价就是针对中、长途涉及到所有车型降低运费,从以前的每公里3元降低至每公里1.8元。越是跑长途,每公里的运费越是便宜。比如,原本一单30公里有70元的毛利润,当货拉拉价格下调后,毛利润就只能剩下50多元,利润大不如前。
对于这样降幅,司机难以接受,也是爆发围堵事件的根源。在之前多地的围堵事件中,部分司机还直接打出了“恶意降价,扰乱货运市场”、“诈骗公司滚出东莞”、“抵制货拉拉”等标语。
有货拉拉司机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,“作为货车,成本比较固定,这样的降幅直接影响到了大家的收入,当时广告上说的是月入过万,结果现在只有两三千。”
不光司机不认同,一位货拉拉内部人士也对锌刻度表示,“货拉拉降价降得并不合理。”
不仅如此,对货拉拉司机而言,现在想要像之前那样接单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了。
据南方都市报报道,11月25日,针对货拉拉平台司机近期以来接单数量大大减少,司机收益降低的问题,不少来自东莞和深圳的司机就聚集到货拉拉深圳总部投诉。
在客单量减少、利润也降低,但成本不变的情况下,收益自然是越来越低,也难怪司机要抗议了。
欲与快狗试比高
尽管引起诸多司机不满,但货拉拉降价态度坚决、丝毫不退让,究其原因为渴望战胜最大竞争对手快狗打车。
早年,物流赛道以电商物流、B2B货运物流为主,而同城短途货运处于混沌状态,个人用户有短途货运需求,然而司机却不好找客源,多数都是在路边等人上门,且价格也不透明,可随意讲价还价。
如此,效率低下。
瞄准这一商机,资本蜂拥而至,2012~2016年,涌现了200家货运平台公司,被誉为滴滴兄弟版的货拉拉、快狗打车顺应时机切入赛道,服务C端用户。
中国物流学会特约研究员杨达卿认为:“各种市场主体参与,使得物流服务资源高度沙化,也正因此带给了快狗打车、货拉拉这种数据平台的发展机会。”
有媒体报道,2012年中国同城短途货运行业市场规模仅仅为8亿元,到了2016年规模达到56.1亿元,4年时间增长了7倍。
高速发展之下,是市场鱼龙混杂与后入者源源不绝。
货拉拉等头部玩家不仅仅满足于日益增长的增量市场,更是对中小竞争对手展开了绞杀,试图淘汰落后者、提高市场准入门槛与规范市场。
随着竞争加剧,一批中小玩家倒下,譬如速派得、蓝犀牛、神盾快运、一号货的等。
艾媒咨询CEO张毅认为:“前几年,众多投资涌入同城货运行业,但是随着行业洗牌的来临,剩下平台的竞争也在加剧,毕竟资本需要回报。”
艾媒咨询CEO张毅
时间来到2018年年底,中国同城短途货运行业市场规模达到了124亿元,但增速从2015年的136.75%降低到39.01%。
市场增速降低导致竞争白热化,货拉拉与快狗打车的正面冲突不可避免。
今年2月21日,货拉拉宣布已完成D轮融资,融资额为3亿美元,早早为拼刺刀做好了资金准备。
中国物流学会常务理事徐勇认为:“不管是货拉拉还是快狗打车,都并未对同城货运带来更加革命性的改变,偏向于C端的业务模式也使其发展路径是通过补贴烧钱来圈市场,因此越到后面就更容易受到资本的影响。”
毕竟,滴滴主导合并快的人尽皆知,之后滴滴成为市场呼风唤雨的霸主,货拉拉自然想做下一个“滴滴”。
货拉拉杀敌一千自伤八百
货拉拉一直在等待开战机会。
今年6月11日,有媒体报道,快狗打车正在大量裁员,比例达到了50%,有部门直接被整体裁撤。
不过该消息很快就被快狗打车否认:“公司近期根据绩效结果进行人员优化,调整比例未超过员工总数的3.5%,属于正常人员流动变化。”
有业内人士告诉锌刻度,长年的亏损令其不堪重负,压力不容忽视。
数天之后,货拉拉宣布每公里运费从3元降低至1.8元,降幅为40%,狠狠地捅了快狗打车一刀。
需知,之前货拉拉原本就比快狗打车便宜一点:同样小型面包车跑5公里路,货拉拉花费30元,快狗打车花费33元。
快狗打车
大幅降低,货拉拉能否承受呢?这要从货拉拉与快狗打车的打法区别说起。
货拉拉的打法是会员模式,分为初级会员、超级会员等多个档次,不同档次的会员享受不同的服务,譬如2018年每月缴纳99元一天可以接两单,而每月缴纳699元则可以无限接单;快狗打车的打法是抽成模式,每单都要上缴10%的佣金。
简而言之,双方都依赖司机群体而活,都是通过收取服务费生存,只不过一个是事先收费,一个是事后收费。
本质上来说,没有区别,只不过有一个时间差:快狗打车的司机随时可以退出,而货拉拉的司机则不可以,且交了保证金1000元,这个合同终止后3个月才能退。
“货拉拉变相地绑着司机一起打价格战”一名互联网观察人士打趣道。
面对货拉拉的“王炸”,快狗打车选择不跟。
其实,快狗打车曾经招募过一批滴滴的前员工,用过滴滴的烧钱打法,结果并不理想。
与快狗打车角力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,货拉拉如何平衡司机群体的利益考验着其智慧,“后院”火势倘若止不住,又何谈正面战场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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